早上看到新聞,一位患者在11年前因醫師麻醉疏失而為植物人,經過 11年的纏訟
獲得了 3,200萬賠償金,但正如家人所言:賠再多,她也醒不過來,因為錢再多
也換不回正常的家人。 看到這則新聞,也勾起一個在我心中難以抹滅的類似經驗,
只是沒有新聞中主角那麼傷痛。
5年前,不知媽媽為什麼做超音波檢查,發現膽囊中有細沙般結石,結石痛起來
聽說是會讓人受不了的,平日她一個人在家,若當下發作的話,她會不知如何
處理的,醫生建議先行摘除,考慮後也決定如此做。
以現代醫學的發達及進步,只需腹腔鏡手術就可以了,但是要全身麻醉,
在醫院待上兩,三天,頂多算個小手術罷了。 記得那天是早上10點媽媽被推進
手術室的,我不知道全身麻醉的手術是否都需要接導尿袋,但那天醫護人員並
沒有這麼做。下午兩點多回到病房,媽媽在意識不很清醒之下說想小號,護士丟給
我們幾塊成人紙尿片,但媽媽卻一直沒排尿,也向護理人員反應,沒人理會,
這段期間,點滴是沒有停止過的。 一直到了約凌晨兩點多,媽媽才完全從麻醉中
清醒,到洗手間也沒辦法完全排尿,後來是無法自行排尿了,醫院方面這才放了
導尿袋。 到了原本該出院的那天,我匆匆趕去替她辦出院手續,她卻哭著跟我說
因為無法自行排尿的關係不能出院。 我不太記得是在原本該出院的當天,還是事情
發生後問過開刀的醫生,這是不是開刀時沒裝導尿袋關係,想當然有關人員都將
發生原因推向媽媽的身體關係,我們也不能一直住院,大概開刀後8天還是9天後
回家了,之後是轉泌尿科治療。
*在媽媽開刀的同時,有位認識的人,她父親也做同樣的手術, 但手術進行時
有放導尿袋。
回到泌尿科門診,時間久了,我也忘了是做如何的治療,但我深深記得第二次
回到泌尿科,那位醫生居然說要我們轉到更大一點的醫院去檢查治療,白痴都知道
他要推卸責任。 我頓時發飆,大嚷著要找院長或副院長出來解決這件事,否則找
民意代表來解決,因為是用力喊出來,我相信整個樓層的人都會聽到的,媽媽也
哭著說她要自殺,再到這家醫院來急救,最後是一位資深護士長來安撫我們,
正好他們有位客座醫生回到這家醫院看診,就將媽媽安排給這位醫生看診,這位
醫生用的方法不外是“提肛”,給些鬆弛肌肉的藥,再就是要病人去洗手間坐在
馬桶上,旁邊洗手台開水,借著流水聲看能不能刺激排尿。
兩個星期後這位醫生回美國,我們又被轉給泌尿科主任看診。 記得這位主任第一次
看診時,我有和他通電話,交談之中難免會抱怨他們醫院的做法,他居然很
強悍的說:妳要告我們的話,我們阮綜合有很強的律師,不會輸的。 我只好閉嘴。
第二次給這位主任看診時,他給我一個新的治療方法,就是用一根導尿管直接插入
尿道,將尿液直接引流出來,這種方法已經有很多案例成功,在別無他法之下,
我們也只有試著嘗試。那天在醫院我請的看護做了一次,接下來我也做了一次,
都有引流成功。 回家後,晚上我又替媽媽引流一次,在睡覺前又做了一次,
沒隔幾分鐘,她媽媽說有尿意,因為這導尿管使用後要消毒, 30分鐘後才可再使用,
我要她再忍一忍。醫生是說最好能在馬桶上盡力試試看能不能自己排尿,我還是要
媽媽試試看,沒想到讓我聽到一聲有如汽球被戳破的聲音,媽媽可以自行排尿了,
若不是半夜,我真會大喊,因為太興奮了。
當然沒那麼快停止治療,每次要記錄自己排尿的量,再用導尿管,這個量也要
記錄,直到導尿管引流出的量是醫生認定正常時才不再治療,從可以自行排尿後
也有兩星期的時間了。 在沒用導尿管之前媽媽身上都放著尿袋,每個星期回醫院
換一個新的,若醫院當初沒疏忽,要讓病人及家屬受這麼大的折磨及煎熬嗎??
這家醫院更扯的是,護士小姐給我的感覺很沒責任感。媽媽一向都在吃降高血壓的
藥〈同一家醫院的藥〉,還有咳嗽,我相信病歷上都一清二楚的,既然是住院,
我們都沒帶平日所吃的藥,之前也住院過一次,也是由醫生給藥。但這次都沒有
給藥, 媽媽停了幾天沒吃,開始有不舒服的情況,我立刻向護士反應有沒配藥,
居然沒有,護士還問我媽媽有沒怎樣,我記得很火大的衝了護士一句話:真有怎樣,
現在還會在一般病房嗎? 晚上咳嗽很兇,跟護理站反應,也沒人來處理,平日媽媽
因為氣管問題,都會用蒸氣清氣管,那我們也不敢隨便帶去,直到護士被我兇過
之後,我就問她可不可以拿過來用,呵!呵! 她不敢拒絕我的要求。
媽媽在這家醫院也有別的門診,在身上有尿袋的期間,都是由我去拿藥,醫生
看到每星期都有泌尿科的記錄,就問我原因,我將情形告知醫生,也問了這種
情形算不算是沒裝導尿袋的緣故,他們的回答中有這種意味的存在。 其實這只是
因為身體中進了太多水份〈打點滴〉,但都沒有排解出,膀胱一直被漲大,到最後
沒彈性,沒有伸縮的能力,這不是絕症,是會恢復正常的,但這沒有時間表,
試問家人及當事者如何忍受這煎熬呢! 還有,每次任何手術,都需要簽個手術
同意書,我不知道現在手術意書的內容是如何的,至少我之前看過的手術同書,
都有如醫院給自身的一個護身符,真要有什麼差錯,這個以免死金牌拿出來就佔了
上風,那對病患又有什麼保障呢??
雖然那位主任對我口出恐嚇,但最後還是因為他的方法讓媽媽能自行排尿〈
其實也可以說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,膀胱的功能也逐漸恢復正常〉,我們還是
買了盆蘭花向那位主任表達謝意。
更好笑的是,事隔沒兩個月,我因為身體有個病症,化驗出是個癌潛病變的腫瘤,
必須將周邊組織切除才比較放心,但這次手術需要全身麻醉,我一聽全身麻醉,
立刻連想到媽媽的情況,就向我的醫生反應媽媽的情形。 真好,等我打電話
要和那位醫生敲開刀的日期時,他居然告訴我怕我的體質和媽媽一樣,所以他們
經過開會討論後,決定無法替我開刀。 可能那時我撒野的情形,讓他們記憶猶新,
怕再惹上麻煩。 哼! 姓 X 的,你跩什麼! 你以為高雄只有你們這家醫院可以看這個
門診,你以為全高雄只有你是這個門診的專門醫生,我只不過貪圖這家醫院離我家
很近而已。
事不宜遲,我立刻換到一家公立醫院的外科主任,他是專門看這個門診的,
當我帶著未痊癒的傷口及檢驗報告去門診檢查時,把換醫院的來龍去脈告訴主任,
他有點不可思議說,這個手術雖然是全身麻醉,但只是打點滴的麻醉方式,
那家醫院何須小題大作。 說穿了,這種方式只是讓我深度睡眠而已,還記得
在手術中間,我還被痛醒過,可能面部表情讓醫生知道我感到庝痛,應該是有
再加強麻醉藥,沒一會兒又不省人事了,等到再度清醒時,是恢復室的護士把我
叫醒的。
雖然開刀時及後來那些醫生,給我的感覺相當相當的不好,但不能一粒屎壞了
一鍋粥,但媽媽看門診的醫生,我只能說真的每位都很和氣,又有耐心,尤其是
神精內科的醫生,他除了自己的專業外,有時還要客串心理醫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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